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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时节又逢君

栏目: 文学天地 作者: 文/苟艳 浏览量:

如果你看到的我不是热闹得近乎神经质,那就一定静寂得让人害怕。 

                                                                                                                  ——题记

 

偷得一段华年,与你同行

 

亲爱的,今天在楼梯口遇到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孩,也许她是认得你的,但是你们都假装是陌路人无视对方,匆匆擦肩而过。王家卫的电影总是橘黄的光影交错,《花样年华》小资得淋漓尽致,怀旧得有些过份,总也解不了其中的情结,只有当电影的背景音乐响起时,声与影的调和让我有暂时的感动,所以才会难得的有再一次重温《蓝莓之夜》的冲动。《2046》里我们每个人都可以乘上一辆开往未来的列车,“只要你自己不放弃,你永远都有机会”这是刘嘉玲的台词。此刻她正向我们款款走来,她的面目,从梨花带雨到巧笑嫣然,再到最后的笑靥如花。可是亲爱的,我怎么都觉得这笑靥如花的背后是佯装的坚强。 

 

我开始厌恶起秋的清冷来了,我并没有时间来体会,只是它通往了一个更加萧索的冬。世界上人与人相遇的概率毕竟是太低了,回到你和那个女孩上来,你也很想像看到其他同学一样大方地微笑着说一句:hello,好久不见!其实生活中相遇的人大多数都是短暂的停留,每个人都有一辆开往2046的列车,可是请千万记住,那并不是通往记忆的!在这一列车上,有人上上下下,间或有人共行一程,但为了保护自己切莫主动发话,如若有人一直陪你到了终点,那当是何其有幸!不过在这途中你要随时做好行人已下车,空荡的室内唯剩你一人的准备。列车只为你而开,路灯只为你而明,前方路途遥远,除了街灯,无穷无尽,无穷无尽......

 

不管是十二年前的邱还是两年前的小李子以及其他,我们都只是共赴过一程的路友,共享过一盏茶的时光陌路人。萍水相逢,在彼此的生活里撒泼耍赖,打发一些或纯真或无聊的时光,有过短暂的相遇,之后再搭乘不同的车辆继续各自的旅行。以为你是我的惊涛骇浪,以为你刚从海上来,还带了些水汽,与我相遇于干涸的荒原,我正要说道:哦,原来你也在这里!却未曾觉到这其实都只是茶杯里的风声,你是我生命里的流光,借大化之手照亮一段阡陌,却终究是波澜不惊,掀不起风浪。就像是现在,那个同日所生的女子,如若不是记忆,我们已经淡得不能再在彼此的生活里找到对方,所有的过往,庄周晓梦一场。所有出现于我生命里的人啊,我将我前二十年的人生翻了一个遍,还是没能找到可以和时间相抗衡的东西,找不到永恒的存在。

 

所以,请你们,包括亲爱的你,不要太过于计较我影里宿命的绝望和苍凉。

 

我已装订成册,替你一一记着

 

亲爱的,空气开始寒冷了,世界也因此而显得清晰,我的视线所及是通往明天和远处的街灯(嗯。真想变成一只简单的松鼠躲在洞里准备冬眠了)。我开始历数我为你们所装订成册的记忆。

 

2011年的夏天,我的暑假作业是电脑城的销售,每天的日子都百无聊赖,偶尔会遇到顾客买了电脑有问题的回来找麻烦,通常都是来者不善,气势汹汹,这次同样没有例外。一个长相彪悍,面目赤黑的汉子提着电脑盒子冲进来就吼,他的眼里是中年人常见的黯淡,你们的电脑咋回事?修了一次又坏了!这才买了几天?同事们安抚了他的情绪就坐在旁边处理电脑故障,一边与没好气的他谈故障情况。这时我注意到了他后面的女孩,豆蔻年纪,生得眉清目秀,皮肤洁白如雪,脚上穿着彩色串珠拖鞋,露出胖乎乎的脚趾,眼里是与这个世界还不太相容的纯净,看起来舒舒服服的,我想她应该是这汉子的女儿了。她目视着这一切,除了她父亲在向他确认情况时才小声地答应一两句,仿佛站着也不觉得累,没有任何抱怨,此刻她的父亲正滔滔不绝,以语言为剑为矛,和破坏了他女儿电脑的“原凶”厮杀砍打,要在这个险恶的世界里为她争得最优渥的生活。

 

她,还是那样一直站着,没有对白,也没有不耐烦,我想世界在此时是无关于她的。豆蔻年纪的她必定是造物者打盹时疏忽了瑕疵,留给世界最美的例外,或者是一尊粉雕玉砌的天使,被她的主人遗忘了,暂时的搁置在此?我开始幻想这女子的未来,我害怕这险恶的世界会将她一并吞去,剥脱了她的天真和纯净,让她变得如同这条汉子,在凄风苦雨里周旋,为了另一个她而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那么,亲爱的女孩,到那时候,尘埃遮蔽了真容,我们都无力改变而必须变得险恶的时候,你要记得,为了你能够做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儿站在他的身边,他曾经放下了一切,和这个世界相抗争。

 

一直行走,一直聆听

 

你总是将微笑留给远处的人,而将刻薄与脆弱一股脑儿硬生生的丢给我们。

 

亲爱的,今天我偷得了四寸华年。两个月前,我的闹钟定在了六点四十分,我精确地计算了路上需要的每一分钟:七点出门,七点二十可以坐336路公交车,这样可以确保八点二十准时地站在讲台上。每当我透过公车的玻璃窗户看到每个街边的公交站排着长队翘首以盼的人们,我都会想:“以后一定不要过那样的生活。”你越来越适应现在的生活,你害怕别人的关怀,这会让你的坚强顷刻坍塌,你也越来越想有人依靠了,所以刚才乌龟那条说说要逗你笑,疼你的信息立马让你掉下泪来。亲爱的,你厌恶人群的肮脏,又忍受不了一个人的清冷。你的疼痛来自于你的孤芳自赏。

 

亲爱的,你已经确信生活可以改变我们的内心?你的内心越来越缄默,你不看管无关紧要的躯壳,任凭它滔滔不绝,却将灵魂的城门紧锁。你的灵魂里住着大悲伤,害怕一旦失守,悲伤会人尽皆知,四处蔓延。你一次又一次地和自己悬崖对决,砍伐杀戮,只待命运的剑一出鞘,刀光剑影,你毫不在意以决绝的毁灭为代价,折戟扬刀,杀预言一个回马枪,哪怕陷自己于永无翻身之日的险境。

 

既然这样,你已命悬于一线,视自己轻如鸿毛,我则需要常常为你寻求开脱的理由。我的疲惫与不堪来自于自我身份的模糊,我需要潜心的投入来摆脱混沌状态。我常常在想,在宇宙洪荒,亘古不变之中,个人是不是已经卑微得不像话?所以我们也不应该计较个人的陨落?我一遍一遍在学校方寸的苍穹下踱步,将这些难题统统交由天地乾坤,试图在无边的天际找到答案。亲爱的,我需要一直行走,一直聆听。

                               

结束语

 

亲爱的,你已有归宿,我仍在途中。与你的对话触目惊心,我只希望生命不会浪费,无论你我有怎样一段路程,希望有一天你会义无反顾的面向暖阳,为自己修改征服,找到支撑自己的存在。在最后,我们一起谢谢之前二十二年半的快乐荏苒,谢谢苦难,谢谢疼痛,谢谢没有眷顾。

                                                                                                                                                                   —致亲爱的自己

 


Alternate Text 雪域天使-总第五期【2013年冬季版】